【大二】醒酒之后
☆贴吧搬运
☆67话喝酒衍生产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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宿醉的疼痛隐隐发作，印飞星按着太阳穴缓缓从石桌上坐起来，揉了揉发麻的手指，随着他的动作，一条厚实棉被也闷声滑落到地上。
他弯腰捡起的同时，注意到围着两人的不少空酒坛，空气中似乎还若有若无地飘散一缕沁人酒香。
啊想起来了，昨晚他找东方纤云喝酒……
这家伙酒量还不错嘛，居然还能和他喝上几个回合。
选择性忽略究竟是谁最早倒下的印飞星对自身的酒量相当满意。
“八戒……”
对面的人在睡梦中也不安宁，迷迷糊糊地念叨给印飞星起的“爱称”，些许是枕着手臂不太舒服，东方纤云换了个姿势，看上去没有要醒来的意思。
印飞星松了口气，飞到九霄云外的神智一点点恢复正常后，他原本放松的关节又收紧起来，赤瞳逐渐笼上深色阴翳。
酒固能使各怀心结的两人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，那到底是暂时的。
鬼使神差的，印飞星用拇指推开剑柄半分，不动声色地掩住杀气，心却跳动得越发快了起来。
他现在毫无防备，杀了他简直易如反掌，错过了这次机会，以后再下手怕是寻不着空当了。
前尘旧事飞快地掠过脑海，似乎是为印飞星的决心佐证，仿佛多找出几件东方纤云的罪行，他也不会紧张得如同初出茅庐的愣头青。
不，他绝不是上一世的印飞星了，他应当……
应当没有这些顾虑的。
那他在顾虑什么？
杀了他。
一个声音引诱道，东方纤云夺去你的家世，你的地位，你心上人的喜欢，你的师父。
——这些还不够你杀了他吗？
杀了他。
杀了他。
杀了他。
纷烦嘈杂的话语挤得一团糟，淬了毒的甜蜜蛊惑不厌其烦地轮番重复。
只需要他轻轻地拔剑，再抽出，这一切的恩怨都会烟消云散，或许是终结在同样的结局。
一切都将结束在飞溅的鲜血里，男人惊恐的眼神和尖叫——又亦或是，他根本不会有过多的表情，总挂着一副吊儿郎当的笑，死的时候也会那样笑着吧。
无怨无悔，傻得天真。
哪怕印飞星违背尊师重道，时不时就抄起洒水壶扔到东方纤云的俊脸上，哪怕他已经知道“印飞星一直在策划杀死东方纤云”，这个男人依旧铁了心不与他拉开距离。
真的太奇怪了，无论是脑子有坑的他，还是三番两次没有杀掉他的他。
印飞星加促了呼吸，手心腻出的汗几乎要叫他握不住剑，鼓膜“咚咚咚”地震动。
问题指向一个答案，他不愿去想，也不敢去想。
“八戒……”
丝毫没有危机感的东方纤云低低地唤他，吓得印飞星立马收手，清鸣脆响的刹那间，他过滤了不少糊弄过去的借口，甚至自暴自弃地在坦白的选项上停留几秒。
当然是放弃了。
也幸而东方纤云并没有睡醒，他只是说。
“被子盖好……晚上冷…”
印飞星一语不发地垂下了手臂。
无法杀死他了，已经。
他想揪着东方纤云的领子怒斥一顿，最好扒开他的脑袋看看构造，里面是不是都塞满了——
名为“东方纤云”的温柔。
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……不该是这样的啊……这样的话……
印飞星怔在原地，咬紧牙关不让泪水掉下，指甲扣进掌心，形成白色的半月。
这样的话……他怎么可能下得去手！？
曾经设想过的千万种结局，精心策划的让东方纤云身败名裂的路线里，印飞星坚信自己会永远以仇恨为伴，偏偏排除了会出现【那样东西】的存在。
少年无声地呐喊哭泣，泪水一寸寸地抚过早已混浊不堪的干涸心河。
是【爱】啊，那样东西。
“不要用那种语气叫我的名字……你以为你是谁啊，救世主吗……如果你来拯救陷入困难的百姓，倒是顺便把我拯救不好吗……”
“你明明答应过我的，所有都归我不是吗？”
“……你也是我的。”
…
……
日高三杆，夏蝉伴着飒飒摇晃的叶片翻飞声鸣叫，连日阴雨后，百媚教迎来了第一缕阳光。
东方纤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，撑着脑袋起身，习惯地露出笑容，拍拍伫立窗前的印飞星的头:“起来的好早啊八戒。”
印飞星一僵，难得没因滑稽的绰号暴走，悄悄地拭去眼角泪花，没好气地粗着嗓子:“干什么，有事吗。”
“欸没事就不能叫叫你吗？”
清冷的黑发美人歪头笼袖，狡黠得像只猫儿:“莫非是开窍了——”
故意没说完整后半句。
“谁会喜欢上你啊！”少年扬声反驳。
“我没说哦？”
印飞星黑着脸用被子糊了他一脸:“你果然还是去死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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